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3秒看懂! 刚上大学,父母断供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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刚上大学,父母断供

刚上大学,父母断供

许悦从没想过,考上“211”大学不到一年,父母会真的忍心给她断供生活费。

那是去年的事,一切都来得太快太突然。

起初,她每个月能收到4000元生活费。即便在广州,这个数额也足以让同龄人羡慕。

但滋润的日子很短暂。半年后,生活费突然停了,随后降为3000元,还每2个月发一次。父亲通知她:在此期间,你要想想该怎么靠自己活着。

不久后的19岁生日,父母又告知她,国庆假期将是留给她“最后的缓冲”,此后家里不再提供任何生活费。

迅速由奢入俭,许悦不得不精打细算,还要想方设法挣钱。她开始为钱包余额紧张,安全感随着余额数字波动起伏。

有这样一群大学生,其父母有经济实力负担他们大学期间的生活费,却坚持早早断供,让儿女自谋生路。这群被父母逼得“没苦硬吃”的大学生,即便有能力比同学、室友更早地“自食其力”,成为父母期待的那个懂事的成年人,但在他们心里,滋味远比单一培养“生存能力”更复杂和酸苦。

在“被迫早早经济独立”的路上,他们感受到的并不一定是爱与信任,还有权力结构下的要挟与伤害,而那并不真的能靠“自己挣钱自己花”来弥补。

一开始,许悦觉得,父母虽然口头提及断供,但肯定不舍得真的执行。

第一次动真格的时候,她故作轻松、满口答应“没问题呀”,但心里已经“悄悄碎了”,埋怨着“怎么会有这样的爸妈?”过完19岁生日,父母宣布一分钱都不给了,她觉得“天塌了”。

后来父亲才说起,他从许悦入学开始就在暗中观察她的理财能力。许悦这才知道,原来父母每次询问:这个月钱够花吗?关心之余还有另外两层试探。一来考察她怎么花钱;二来,如果钱还有,下个月的生活费就会相应减少。

大一刚开学,父亲给了许悦5000元,用了差不多一个月,她如实说,没钱了。在第一次断了生活费后,父亲道出原委:其实就想看看她有没有理财意识。

许悦既羞愧,又有一种“被耍了的感觉”,因为她完全被蒙在鼓里。但她也接受了父亲的评判,认为自己确实“不理财,乱花钱”。

《曾少年》剧照

上大学之前,她活在一种“不要亏待自己”的金钱观里,尤其吸收了《富爸爸穷爸爸》里关于“穷人思维是省钱”的观点,认为这本书是父母暗中进行的家庭教育。

家庭出游,他们很少像别人那样带齐生活用品,泡温泉,没带泳衣,直接在当地买;出门发现天冷了是不会忍忍的,直接买件新衣服穿。这些习惯,许悦在言传身教当中习得,她从未分辨过哪些是可以省和应当省的。

断供之后,许悦需要自己来分辨,并决定先从吃上下手。

点外卖时,她开始琢磨曾被自己忽略的各种优惠券,更频繁地去吃学校食堂,精打细算地降低自己的恩格尔系数。她开始对每笔支出竖起预警的天线,时常点进微信钱包界面,查看里面的余额。

但吃饭省下来的钱,不足以覆盖其他不固定的大额支出。

光给朋友买礼物,一年下来她都要花去2000元,这笔开销父亲也是认可的。而削减生活费的那个暑假,她报名了两个外省调研活动,都需要自费或垫付。但那两个月,父母没给生活费,她靠缓冲期攒下的钱挺了过去。

许悦至今心疼那张没能退掉的调研返程车票,380元对她而言是一笔巨款。她到车站排队退票,急得不行,最后还是没成功,当时的笨拙和窘迫,也让回家变得惊险,因为她就剩80元了。她花了10元坐地铁,又花了8元从地铁站打车,拖着行李进了家门。

《我在他乡挺好的》剧照

回了家,许悦没和父母说起自己没钱了,而剩下的暑假,没有生活费的她,赖在了家里,用她的话来说,是“寄生在我家”。她开始盼着亲戚来访,因为他们给的红包,将成为生活费的原始积累。

大二开学返校,许悦从地铁站打车回学校。上了车,她立马发觉不对劲,第一次觉得司机“礼貌得可怕”。

不是司机有什么坏心思,而是她意识到自己打的是贵价的专车,她没注意取消勾选“专车”。

面对眼前这39元的账单,许悦只觉得心口瞬间压了一块大石头,懊悔不已—早知道就花2块坐公交了,这多出来近20倍的差价,她得从一星期的伙食费里省出来。

离最后期限没多久了,许悦只好找兼职挣钱。当学生助管挣时薪,用AI帮老师做些琐碎活计挣外快,都是些基础重复、和专业无关的劳动,唯一的收获是,断供2个月后,她竟然挣了好几千。

父母断供,只能靠兼职获得生活费 /《我在他乡挺好的剧照》剧照

像是通过理财能力测试、一并证明能自力更生一样,许悦满心欢喜地和父母分享佳讯。但生活费并没有随着一次生存实验的成功而回归。

形势变得Next Level了。

在父母看来,许悦能自食其力了,不用依靠父母生活了;而许悦也觉得自己挣到钱了,不好意思再要钱了。于是吊诡的来了,双方都默认,继续自食其力。

在那本《富爸爸穷爸爸》里,许悦记住的另一条观点是:富人的思维是以钱生钱,但具体怎样以钱生钱呢?她从父母那里习得的是炒股。

在家里,母亲是炒股挣钱的主力,但习惯做短线的父亲对她指点江山:要有宏观思维,最好去旁听金融学的课。许悦不知道金融课对炒股有没有用,她知道的是,父亲炒股“其实一直在亏”。

刚上大学,父母断供

但许悦仍然不免天真地想,无论断供还是炒股,“他们应该是想锻炼我吧”。

只是她心里仍有犹疑,像她这样家境小康的大学生,很少有这么早被父母断供的。她有个同学,也拿着父母给的钱学炒股,但家里没有断了他的生活费。

许悦更拿不准,现在她还可以靠学校的助学岗位、依托老师的慷慨提前挣到钱,可她心里打鼓,如果离了学校呢?

上海某“985”大二学生单荃从父母那儿领到的生活费,是说不准的。

一千、两三千、五千,甚至没有,都出现过。不过,给的时间不固定,她和父母都不清楚,这每一笔钱该管够多久。长的时候,她3个月都没领到一笔生活费。

在家里,父亲靠收租和炒股挣钱。后来她总结出一个规律,如果股票涨了,父母心情一好,给钱就多;如果跌了,不仅钱少甚至没钱,她还要挨骂,充当出气筒。

为稳住生活费,单荃很早就开始兼职。多的时候她同时打3份工,做家教、帮学院做事、在酒吧兼职,还尝试过卖论文,一个月挣三四千并不费事。

单荃用自己打工赚的钱去云南旅游 / 受访者供图

单荃花钱并不大手大脚,生活也没有艰难到需要每天吃泡面的程度。只是大一那年,有3个月,3份兼职同时停摆,家里也没给生活费,单荃是靠男朋友资助才扛了过来。

对单荃来说,困难不是金钱上的,而是心理上的。她说:“因为赚钱赚习惯了,一旦没有收入,心里就会觉得很焦虑。”

起初,单荃也以为,这份焦虑是因为家里生活费不稳定才出现的,而倘若家里从她一上大学开始就稳定给足额的生活费,她就不会为此焦虑。但后来她仔细一想,主动推翻了这个想法,“我还是会出去打工的”。

初中阶段,她就经历过一段她称之为“吃不上饭”的日子,那段记忆埋下了不安全感。她说:“我怎么保证他们以后不会突然哪天又有什么变故,或者没来由地又不给我钱了呢?”

单荃过着一种“边打工边上学,自己挣钱自己花”的生活,而花钱自由的代价,是严重打乱正常的校园生活。她频繁旷课,客观因素是,有时夜里要工作到两点才打烊,要是再去海底捞聚餐,回到学校都是凌晨四五点,天都快亮了。一觉醒来,都是大中午了。起床没几个小时,她又要开始兼职上班了。

酒吧兼职下班回学校路上,单荃见到清晨六点半的晨雾 /受访者供图

她完全没有上学的实感,不知道课上老师教到哪里了,参加的社团活动甚至没有高中多。大一时,她还因为没留意考试日期,直接缺考。大一的学年绩点一下子跌到后面,而之后若想出国,大二学年的绩点,她得接近满分。

单荃追悔莫及。

可她依然在挣钱,也从没主动开口向家里要钱。“我不想花他们的钱。他们把我养到这么大,已经非常仁至义尽了,不想麻烦他们。”单荃说,“(既然)我能自己赚到钱,不管我花在哪儿,就算是被骗了,我都觉得更安心一点。”

这些情况,单荃没和家人说起。在父母眼中,她似乎还是那个“成绩很好”的“985”名校大学生,过着每天泡图书馆、在咖啡店里学习,周末喜欢一个人City Walk的“别人家的孩子”。

许多父母都严重低估了当代大学生的学业压力,也无法理解儿女的在校处境。

就在室友学习、实习、参加学术活动的时候,许悦却要额外抽出大把时间看盘,这件事她总是躲在床上悄悄做,因为她觉得有些羞耻,毕竟这件事跟学校真正在意的“学术成果”“绩点”毫无关系。

许悦也认可,“经济独立”完全正当合理,是她必将要完成的考验。但她也不免觉得,自己挣钱养活自己,似乎是可以自然而然解锁的,毕竟没考上大学的孩子也已经全身心地开始挣钱,也许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。

冬天里,许悦晒着太阳,背着电脑去上班 / 受访者供图

但许悦也说不清,为什么在家庭经济实力尚可的情况下,她却要遵照父母的要求,比很多同龄人更早地开始为生计发愁,“好像故意给我增加了一项任务”。可她又隐隐怀疑这样做的价值,“好像额外付出了很多努力,最后也只是达到了其他正常大学生不费力就能拥有的生活”。

在今天的大学里,提高绩点不只是靠考试,还要有社会活动,要出研究成果。“在保证绩点的前提下,我们真正空余的时间其实特别少,如果这期间还要去自给自足,压力非常大。”许悦说。

对此,父母一度在口头上表露出悔意,不该让她如此辛苦,但似乎也没有真正理解,好像只当是抱怨,因为“他们也没有什么行动上的改变”。

在断供生活费上,萧尹和小鱼跟父母的矛盾就没那么平和了。

萧尹至今介怀一件事,大学期间,父母从没问过她“身上还有没有钱”。

有回她手上得了皮肤病,想找医生看看,当时她身上没钱,刚好回家就跟父亲说起此事,想要钱去看病。

没想到,父亲大怒,冲她吼道:“你以为我赚钱容易啊。”

萧尹很委屈,不明白父亲为什么不愿花钱给她看病,就好像钱比健康还重要。

紧接着父亲又说:“整天一张口就是找我要钱。”

与父亲的矛盾凸显 /《余生,请多指教》

萧尹推测过父亲这句话的意思,或许是跟父亲要生活费的时候,她下意识地用不同于平时、尊敬而讨好的语气和父亲说话。而在父亲看来,只有要钱的时候,她才像个“小棉袄”,和自己好好说话。

刚上大学,父母断供

父亲又质问她:“你不是有钱吗?”

其实从萧尹开始领实习工资之后,父亲就不给生活费了。而父亲并不细想,实习工资是否足以覆盖她的一切生活所需。

但她想起来,3年前,父女俩爆发过一次争吵。拿到暑期兼职挣来的钱,她做的第一件事是给自己买很多新衣服。父亲很生气,指责她只顾自己享受,却不懂得把这笔钱留作学费、减轻家里的负担—萧尹上的是民办学校,为了供她上学,父亲每年都要承担高昂的学费。

“买衣服”是生活费支出在代际之间的一大典型矛盾。

单荃打小从父母那里接受的消费观颇为具体:一件衣服不能超过100元,在外面吃饭,超过15元就太贵了。单荃从父母身上复刻了很多标准,但自己挣了钱之后,只要衣服好看,一件四五百的衣服,她可以果断拿下。

《二十不惑》剧照

她不化妆,但乐意为兴趣消费。比如买原版书、诗人里尔克的德文诗全集,不到一个指尖厚度的书,一本300元她也舍得。还有唱片、航模等等,这些没有实用价值的东西,母亲只觉得不可理喻。

有时候,单荃觉得父母才不可理喻。尤其是花大钱买保健品,一颗指甲盖大小的丸子就要三四十元,比她的一些唱片还贵。更不用说那些养生课、炒股课。明明父母一次次证明自己赚不了炒股的钱,可总是“人菜瘾还大”,还常常因此吵架。

同样因为消费观的矛盾,小鱼退出了家庭群。

从小时候开始,小鱼一和父母谈钱,话题永远围着“没钱和省钱”打转。

当年她考研最大的阻力,就是父母和没钱。母亲常来和她诉苦,说家里欠了很多钱,爸妈身体不好,弟弟妹妹还小,家里用钱的地方很多,有意劝退她考研。

《欢乐颂》剧照

有一回她再也听不下去念叨,承诺自己负担学费和生活费,劝退话题才就此打住,而此后,就连家里没钱这种话,父母也不再当着她的面重复了。

矛盾好像消失了。

但渐渐地,小鱼开始察觉到异样。弟弟妹妹本可以念学费优惠的公立初高中,但父母却送他们去上私立学校,学费比她读研究生贵得多。

她忍住不去计较和多想,直到有一天,母亲在电话里和外婆说起家庭年收入,那个数字让小鱼瞬间破防。

小鱼一家虽在乡镇,不比大城市机会多,但小鱼笃定:“那个数字绝对不会付不起我的学费。”

小鱼也问过父母,家里明明可以让她过得更轻松一点,为什么要让她没苦硬吃?得到的回答很让她伤心:“难道你苦点为父母减轻负担不应该吗?需要一而再再而三拿出来说吗,我不欠你的。”

父母不是不知道她边学习边兼职,落下腰肌劳损、腰椎间盘突出的毛病,但也总是轻飘飘地说一句,“不要那么累”。“其实他们知道,哪怕他们稍微给我提供一点帮助,比如说学费付5000,我都不会那么累。”小鱼说。

《二十不惑2》剧照

研究生毕业之后,父母的态度和说法又变了,他们向亲戚炫耀,小鱼读研没花家里一分钱,父母很开心,亲戚也附和道:给弟弟妹妹做了榜样,教教他们。

看着那一幕,小鱼觉得讽刺。“明明是他们刻意推托,却变成了我的‘责任心’,变成了亲戚对他们‘如何教育出一个乖巧懂事女儿’的赞美。”

小鱼是被丢给奶奶抚养长大的,童年时,有好事的邻居一直捉弄她说:“你爸妈不要你了。”她也反复梦到自己被抛弃。回到父母身边的20年里,她努力让自己做一个乖孩子:少花钱、听话、做家务、认真学习,挣了钱后,用红包、礼物讨好父母。

“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过的这些日子,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我对他们的爱。就如我对他们说的,‘你们有三个孩子,可我只有你们’,所以我们的关系和爱永远是不对等的。”小鱼无奈道。

她羡慕弟弟妹妹,因为他们“不用做一个‘有价值’的乖孩子”,就足以得到父母“无条件的爱”。

(文中受访者用化名)

本文首发于《南风窗》杂志第17期

作者 |施晶晶

实习生 陈书扬

编辑 | 向治霖

值班主编 | 张来

排版 | 阿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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